老曹说到还有些人时，锐利的目光一连扫了好几个人，接着说：“格都没及，现在就想问问这些不及格的同学，你说你们上课的时候耳朵都打蚊子去了吗，但凡是认真听了课的，都不至于连格都不及。你们现在这才高一，课本里现在讲的都是最基础的东西，等到了高二，到时候有你们苦头吃……”
    老曹趁着发卷子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大家念叨了一番，然后这才喊江识上去拿试卷。
    因为江识坐最后排，老曹又是个近视眼，他刚刚在教室里念叨了老半天，也没注意到江识的黑眼圈。
    可等江识上讲台拿试卷时，老曹见江识眼底一片乌青，又忍不住借题发挥了一番。
    “你们看看江识，次次考年级第一，你们看他得意了吗，骄傲自满了吗。他依旧每天笔耕不辍。但凡你们要能跟他一样，哪天为学习熬出了黑眼圈，那我想你们离你们理想的大学也就不远了。”
    江识一头黑线看着老曹，可一想到自己昨天那番天人交战，x求不满，还真不是为学习熬黑了眼。
    拿到试卷走下讲台，江在坐下之前狠狠瞪了赵亦城一眼。
    赵亦城感受到江识刀光剑影般的视线，他抬头一脸错愕看着江识，那眼神就像看神经病一般。
    “你哥这是怎么了，怎么考了满分还不高兴？”坐赵亦城旁边的一位男生问。
    赵亦城摇了摇头说：“鬼知道，大概是他那几天快到了还是怎么的，大清早的起来就不对劲。”
    那位男生一脸同情看了看赵亦城，心想家里有个学霸哥哥也挺遭罪的，得时时刻刻忍受江学霸的坏心情。
    *
    江识最近一直对公园里说的“试试”心怀憧憬，然而赵亦城至从那天从一个老旧的盒子翻出个褪了色的泥人后，就疯狂迷上了捏泥人。
    从而将那个约定忘得一干二净。
    江识曾以开玩笑的口吻旁敲侧击提过两次，结果都被赵亦城插科打诨给转移了话题，这让江识为当初错失的良机感到懊恼不已。
    当初在那个小公园里，当赵亦城说出那话时，他就应该狠狠将赵亦城摁在角落里哪怕胡啃一顿也强过现在的气死。
    “江识，你觉得这支胳膊捏得怎么样？”赵亦城小心翼翼托着支皮肤色的胳膊递到江识眼前问。
    江识淡淡瞥了眼那支胳膊，十分头疼看着赵亦城问：“赵亦城你tm几岁了，你当你还是小学生。”
    赵亦城仰着脑袋哼了声，然后去他的工作台忙着他的泥人去了。
    江识瞟了眼墙上的钟，这都快凌晨一点了，他忍着一肚子的火，伸手啪嗒一下关掉了卧室的灯。
    “啊啊……我的胳膊。”赵亦城低呼一声后小声央求江识道：“江识，求求你帮我开下灯，我胳膊不知掉哪了。”
    “找到你的胳膊赶紧给我滚上来睡，你要同意我就给你开灯。”江识说。
    赵亦城十分爽快答应了江识的要求。
    结果，灯是开了，赵亦城捏了一个晚上的胳膊却完全没了踪影，仿佛凭空消失了一般。
    江识见赵亦城猫着腰都快钻桌子底下去了，想到他后腰那块还有伤，于心不忍的他不得不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加入到赵亦城的搜救行列中来。
    “我关灯的时候你那胳膊放哪的。”江识跪在地板上问。
    “就放手上啊，我刚捏好手指正准备画指甲盖，你一关灯，我手一抖胳膊就掉了。”赵亦城一脸懊恼说。
    江识将椅子拉开，又将桌下码得高高的资料给移开，他甚至把房间的鞋都翻了过来。结果，他城悲催的发现，那只费了赵亦城三个小时制作的胳膊，早已和他的鞋底紧密黏在了一块。
    “姓江的，我tm跟你拼了。”赵亦城恶狠狠说。
    赵亦城话音刚落，卧室门被狠狠拍了一下，赵亦青怒声问：“这都几点了，你俩今晚还睡不睡了。”
    江识赶紧朝赵亦城使了个眼色，然后拉开门对赵亦青说：“哥，我们这就睡了，你也赶紧去睡。”
    赵亦青嗯了声，接着问：“亦城什么东西找不到了，书么？”
    “不是书，是一张卷子，不过刚刚已经找到了。”江识撒慌。
    赵亦青见江识身上就穿件睡衣，皱着眉头说：“他东西一天到晚乱扔，活该他找不到，你让他一个人找就是了，你穿这么点起来要冻坏了，赶紧回你被窝里去。”
    江识连说了几个好，赵亦青这才去睡了。
    就为那么条胳膊，赵亦城第二天一整天都没理江识，连江识给他倒的水他都没喝。
    江识想想赵亦城那条被踩进鞋底扣都扣不下来的胳膊，他也觉得挺可惜的。
    他不得不承认，赵亦城的手还真就比他巧得多，不仅饭做得好吃，连手工也相当不错。昨天赵亦城喊他看那条胳膊时，他就那么淡淡瞥了一眼，但从胳膊上的线条和肌肉来看，就知道赵亦城在那条胳膊上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可惜的是那么条胳膊最后却葬送鞋底了，只怕只有下次洗鞋的时候，才能将那条胳膊给完全给清理掉了。
    早知道如此，他就不该不跟赵亦城说一声就关灯的。
    在这件事上，江识觉得确实是自己做错了。
    于是那天下晚自习后，江识去甜品店给赵亦城买了一包抹茶味的糖果，然后当着赵亦城的面给塞他书包里了。
    “哼，别以为你买一包糖我就原谅你。”赵亦城说。